推文作者： 567 Seminar 桂林电子科技大学商学院 郑铿城
推文简介： Manasi Deshpande. Does Welfare Inhibit Success? The Long-Term Effects of Removing Low-Income Youth from the Disability Rolls[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6, 106(11): 3300–3330.
原文链接： 10.1257/aer.20151129.
引言
福利计划一直饱受社会各界争议，支持者认为福利计划可以为底层人们提供生活保障，而反对者认为福利计划扭曲了激励机制，使底层人们形成福利依赖。那么福利计划是否会对个人的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呢？本文利用美国SSI项目改革研究了这个问题。SSI项目主要是为低收入儿童、残疾成人和老年人提供现金支付和医疗补助的福利项目。经过了30多年的发展，SSI项目已经成为美国最大的福利机构项目之一，美国在1996年开展了社会福利改革，加强对SSI青年的医学检查力度，使原本有资格留在SSI的青年面临被移除的风险。本文着重探讨了SSI在多大程度上会抑制年轻人在劳动力市场表现以及长期里的自我价值实现。
这篇文章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第一篇评估取消福利对青年群体的影响的文章，为了分析这个问题，作者还对这些群体进行了数十年的跟踪调查。研究发现，脱离SSI计划的这些青少年初期的劳动收入会轻微增加，但最终收入水平会出现大幅度下降，在未来的16年里，被SSI移除的青少年，平均收入会损失76000美元。并且他们的家庭总收入也会受到影响，收入不稳定性增加。
分析框架
SSI项目每个月都会向儿童、残疾人、老年人等群体提供现金补助和医疗补助，SSI的受助人都有资格获得营养援助计划（SNAP）。根据现行的法律，在SSI里面受援助的儿童，在18岁之后要重新做医学检查，只有检查后符合条件的成年人，才有机会继续享受SSI福利。作者发现，大约会有40%的儿童，在他们18岁以后会被SSI移除。这么高的排查率是因为儿童和成年人的资格鉴定标准不一样。对于成年人来说，残疾被定义为无法工作，收入超过一定可观限额的成年人就没有资格继续待在SSI享受福利。但对于18岁以下的儿童来说，能否进入SSI是取决于他们的年龄和是否有一些相关疾病，这些疾病不太可能使孩子在18岁以后继续留在SSI，所以他们有可能被SSI移除。
当青年被SSI移除以后，由于损失医疗补助资格，会带来相应的收入效应和替代效应的变化，收入效应会鼓励被SSI移除的青年进入劳动市场工作，增加劳动收入来弥补被SSI移除带来的福利损失。当收入效应占主导地位时，政策制定者会通过削减福利来刺激人们进入劳动市场；当替代效应占主导地位时，政策制定者会降低收入的边际税率。在不同效应下采取相应的策略，可提高政策制定的有效性。
目前许多对福利计划的批评主要是集中在这些计划的长期或动态影响上。Murray（1984）认为扩大社会福利系统覆盖范围在短期可以使穷人收益，但在长期对于这些穷人来说是破坏性的。作者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研究，一个是研究取消SSI对家庭收入的影响，另外一个是取消SSI对家庭收入和个人收入波动的影响。
数据与实证策略
本文使用了Supplemental Security Record（SSR）、Survey of Income and Program Participation（SIPP）、National Longitudinal Survey of Youth-1997（NLSY97）及Continuous Work History Sample（CWHS）四套数据。其中，SSR指的是社会保障局机密数据，这个数据提供了SSI儿童的人口统计信息，包括从1947年到2013年每月的福利信息。SIPP是收入和项目参与面板调查数据，作者使用的是2008年调查样本，主要是用于比较SSI孩子与其他孩子的家庭特征。CWHS数据是工作经历数据，可以用来计算美国收入分布的波动性。NLSY97是1997年追踪调查的数据，这个数据可以用来跟踪更广泛的弱势群体的收入。
本文利用1996年美国进行福利制度改革形成的年龄断点进行断点回归研究。这项改革放宽了对儿童享受SSI的标准，但提高了对18岁以上居民是否享受SSI福利的审核标准。这就在18岁形成了一个断点。据此本文的断点回归模型如下：
模型中的Yi代表的是i个体的结果变量： Posti代表的是虚拟变量： DOBin代表的是在n阶多项式下，会对结果带来的影响的运行变量。
研究成果
作者使用了RDD断点回归的方法来研究从SSI中移除对SSI儿童长期的影响。从图3可以看出，SSI的进入率在在断点以后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在第四年达到负的24%以后，才缓慢上升，最终稳定的负的5%左右，表明在1996年福利改革后，青年申请进入SSI的难度变大。
作者同时研究了被SSI移除对收入带来的评估效应。表4给出的是IV估计值，从估计结果来看，被SSI移除的18岁青年每年的劳动收入会增加830美元，大约为SSI现金福利的1/3，从结果表也可以看出，在18岁被SSI移除后，获得收入的可能性增加了7.2个百分点，收入超过15000美元的可能性增加了3.3个百分点。
最后作者研究了改革对收入波动的影响。作者发现收入比较低的人，波动性更强。作者在研究收入的波动性过程中，发现收入的波动性会受到未观察到的收入来源的限制，比如家庭转移或其他的公共利益会降低收入波动性。另一方面，取消SSI的医疗补助和食品券资格也会降低收入的稳定性。
作者同时研究了把青年从SSI移除对家庭收入的影响。青年被SSI移除可能会影响到其父母，兄弟姐妹和其他家庭成员的收入，图5展示了移除对父母收入的影响。在被移除的18岁青年家庭中，父母的收入略有增加但是不显著，对兄弟姐妹的研究，作者发现，对于那些有兄弟姐妹在SSI中的青年来说，他们目睹兄弟姐妹18岁审查的过程，可能会使他们改变对自己被SSI除名的可能性的预期，从而改变他们的行为。
最后，作者将1996年被SSI移除的青年群体和最近的SSI群体进行对比，探索这篇文章的发现是否适用于当代。普适性可能受两种因素的影响：（1）如今SSI覆盖的年轻人病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在他们18岁时的收入潜力会大于1996年的群体；（2）考虑到当代儿童医学检查更加普遍的背景下，如今在SSI中待到18岁的青年可能疾病更加严重，并且其家庭也可能会预测孩子在18岁时被移除，从而作出相关人力资本决策的调整。本文研究的普适性并不确定。为此作者比较了每个年龄组群中有被SSI移除的风险的青年特征。如图9所示，随着时间的推移，SSI儿童在每个严重程度类别中的比例保持不变，在此期间，家庭结构也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所以作者认为在可观察的范围内，用之前的数据进行研究的结论适用于今天的情况。
作者进一步研究了被SSI移除的福利效应。被SSI移除会导致总收入大幅度下降，收入波动性增加，父母并没有通过增长收入或者非劳动收入来应对SSI移除带来的损失。这种收入的下降会造成消费的下降，家庭的总体福利水平是下降的。作者同时也研究了收入波动性对福利的影响，不管是波动性提高还是收入总量的下降，都导致了福利的降低。
结论
首先，作者发现大多数被移除的SSI青年在早期有一个小的收入效应和收入增长，在后期收入会大幅度下降；其次，与其他弱势群体相比，被SSI移除的青年的收入明显较低；最后，低教育水平会限制SSI青年从事工作。这些都表明贫困和残疾在收入下降中的相对作用，在有关福利改革的研究中，贫困和残疾人群依旧是福利项目重点的关注对象。
推荐理由
福利削减可以刺激人们的工作动力，但也会使底层人们失去保障，社会福利削减带来的利弊何者更大？需要根据特定的情况进行分析。残疾群体和贫困群体是社会福利的主要救助对象，在加大对这类群体享受社会福利的资格审核力度时，也要保证审核过程的公平公正，减少暗箱操作行为的发生，让社会福利真正落实到需要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