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文作者： 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 吴燕
原文信息： Proto, E., Rustichini, A., Sofianos, A. Intelligence, Personality and Gains from Cooperation in Repeated Interactions.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2019, 127(3), 1351-1390.
引言
智力、个性对单个个体决策问题的影响结果很直接：更高的智力往往意味着更高的产出；然而，在群体中，智力、个性和在重复互动中的合作行为及对群体收益产出的影响却很复杂，这就是作者研究的话题。
作者提出，当把经济和社会互动中的选择视为一项认知任务时，智力和行为之间便可能存在一种概念上的联系：智力可以减少行为偏差。当将这种直觉应用于策略环境时，作者发现：更聪明的个体会表现出更接近博弈论预测的行为，这一预测在严格竞争以及独特纳什均衡中得到了一类文献的支持。
然而，当博弈为非严格竞争时，个体表现可能与社会行为更相关；重复博弈呈现出均衡的多重性时，独特纳什均衡便不适用。为弥补这一缺陷，作者以“囚徒困境(PD)、性别之战(BoS)、猎鹿博弈(HS)、性别妥协之战(BoSC)”四种经典博弈为基础，进行重复博弈实验。
研究得出：在长期互动合作中，智力对群体合作及收益回报呈现长期、较大的正向回报；个性中：亲和力对合作及回报有自然、但短暂影响；责任心由于其谨慎面的影响，最终产生的影响模糊不清。
实验设计和偏误评估
实验设计
作者检验的主要假设是群体中智力、个性和策略行为之间的潜在联系。策略互动发生在两个玩家之间。具体步骤如下：(1)根据个体特征：智力、亲和力和责任心，对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不同个人特征的受试者进行瑞文测试；(2)由测试得分将参与者分为两组，并分别定义为智商分裂、a分裂和c分裂，参与者未根据任何特征被分开、而是聚类到具有相似特征的群体的，定义为联合处理；(3)受试者匿名、随机匹配合作伙伴，进行重复博弈，并记录每轮合作率及收益；(4)设计调查问卷，排除干扰因素对实验的影响；(5)统计实验结果。
偏误评估
在实验中，通过一个新的随机选择公理理论对决策中的这种偏误进行建模，该模型允许精确估计智力和个性特征影响出错频率的方式：
表示，这样就能计算受试者在实验中出现的误差概率。
假说与实证检验、策略推理
首先，作者根据有、无当前收益与未来损失之间的权衡——将博弈分为两类：(1)有权衡：PD，BoSC；(2)无权衡：SH，BS；然后针对智力、个性提出以下假说：
智力
在有权衡条件下，相对低智力个体，高智力个体：(1)倾向在更大范围内选择更有利可图的策略，从而带来更高的合作率与收益；(2)在合作中，策略执行过程更加一致，出现偏误概率更小；(3)对搭档的响应时间更短；(4)非无条件合作者；(5)倾向在合作中给予低智力者帮助，而不是榨取。
在无权衡条件下：(1)高、低智力个体最终合作率、收益、对搭档的响应时间均没有明显差异；(2)高智力个体在BoS有效交替平衡中实现协调的速度较快，而SH，两者无显著差异。
实证结果
图1、4：高、低合作概率下：高、低智力受试者每周期的合作率和收益
图3：BoSC：高、低智力组的合作率和收益
图2：联合处理组的合作率和收益
图8：每期的条件合作率和协调
图12：PD & BoSC：高、低智力组的响应时间
简言之：有权衡条件下，图1、3验证了假说(1)，图4验证了假说(4)的结论；图2验证了(5)的结论：在高、低智力合作过程中，高智力更多体现的是老师的角色；图5验证了(2)的结论；图12验证了(3)的结论。
图5：SH：高、低智力每一周期的选择与收益
图6：SH & BoS：执行的一致性
图7：BoS：高、低智力组的协调和收益
图13：SH & BoS：高、低智力组的相应时间
无条件博弈下：图5、6、13验证了(1)的结论；图7验证了(2)的结论。
个性
责任心：责任心的谨慎面可能降低重复PD中受试者的无条件合作行为，其他方面增加，因此总体效果模糊；亲和力：通过利他主义、信任和合作三个方面增加了重复PD中的无条件合作行为。
实证结果
图10：PD高概率合作：高、低责任心受试者每一周期的合作和收益
图11：PD高概率合作：高、低亲和力每一周期的合作和收益
图10、11分别验证了责任心和亲和力对群体合作以及收益的影响。
推理
作者提出，智力可能影响对最佳识别策略能力的测试是：受试者的选择是否对会话中其他参与者策略的经验频率做出最佳反应。对于对称的双人多选择阶段的重复博弈执行过程，为简化，作者定义了一类策略集SC(聪明的策略)：AD，AC，GT，TfT，WSLS，tft2，并规定任意不同于AD(永远背叛)、AC(永远合作)的合作对，收益都相同。于是在群体互动过程中，合作策略的选择分三类：AD，SC，AC。通过最后五和前五次互动数据，由极大似然估计，分别考虑高、低智力组在相同合作时间和相同执行轮次下两组使用不同策略的经验频率及预期收益，结果如下：
表1(2)：相同博弈时间(轮次)：高、低智力每周期的合作率和收益
由表1和表2可知，平均每一轮的收益和回报，高智力受试者仍高于低智力受试者。
结论
作者研究的是在群组中提供带来回报的合作机会时，智力和个性在重复互动中是如何影响合作行为以及群体收益产出的问题。研究得出：(1)智力对合作行为具有较大的、正向的、长期影响；当在重复博弈的均衡状态、且在短期收益和长期损失之间存在权衡时，这种效应就很强烈；(2)亲和力对合作率和收益有自然、短暂的影响；(3)责任心由于其谨慎面的影响，且谨慎面起主导作用，导致最终降低了合作率。
推荐理由
在文章数据条件下，研究结果最出彩的地方有两点：(1)微小的差异最终证明了巨大的不平等：实际上，实验的参与者均为在校大学生，因此智力实际相当。然而，即使各组之间在每一阶段收益差异很小，最终却在收益方面产生了巨大差异：高智力组所获回报几乎是低智力组的两倍；(2)即使是很少的聪明人，也可以为整个社会带来积极影响：在联合处理组中，高智力个体充当了老师的角色——引导低智力个体如何合作。此结果意味着：即使是少数的聪明人，他们也可能不仅仅对个人、更可能对社会产生正向影响。换言之，如果最终拥有更具前瞻性的思考或能更好地理解合作对长期效用影响的意义，那么我们最终可能会建立一个更具凝聚力和协作性的社会，同时可以带来更高效的生产水平。因此，值得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