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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 曾子汉

原文信息：Coelli, Federica, Andreas Moxnes, and Karen Helene Ulltveit-Moe. "Better, faster, stronger: Global innovation and trade liberalization."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104.2 (2022): 205-216.

文章链接：https://direct.mit.edu/rest/article/104/2/205/97685

推荐期数：152期

一、引言

提到创新，经济学中的一个普遍共识是，市场规模的大小在决定创新数量上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从现实来看，各国贸易政策的出台极大的拓展了海外市场，使得市场的有效规模不断提高。大量研究基于单一国家的背景讨论了贸易自由化对本国创新的影响。那么从全球范围来看，在贸易自由化水平不断上升的今天，创新程度是否伴随市场准入的提高而有所增加呢？本文试图回答这一问题。

上世纪90年代开始，各国开始不同程度的降低其关税，贸易自由化水平这一阶段得到大幅提升。1994年，乌拉圭回合谈判结束后各国及国际组织签署了一揽子协议，其中包括新一版的《关税及贸易总协定》（GATT1994），这进一步推动了关税的下降。平均而言，1990-2000年，发达国家的税率降低了3%而发展中国家的税率降低了7%。本文以此为契机，以65个国家为研究对象，实证分析了贸易自由化背景下市场准入的改善对全球创新的因果效应。

考虑到关税的内生性，其可能反映了不同行业在政治游说程度和市场集中度上的差异，本文使用企业在出口市场中所适用的最惠国（MFN）关税待遇作为关税变化的工具变量。并且，利用欧洲专利局的全球专利数据库（PATSTAT），本文构造了一套时间跨度超40年的涵盖全球范围专利的微观数据集，以此研究全球创新的变化程度。从该数据中，可以观测到全球企业注册专利的详细信息，包括所在行业及国家。

结果显示，上世纪90年代各国的贸易自由化使得市场准入程度提高，对创新产生了巨大的、积极的影响。与发展中国家相比，发达国家的市场准入改善对创新的影响似乎更大。并且，在之前贸易封闭程度高的国家，开放贸易对创新的作用更为明显。

本文的边际贡献如下：（1）已有文献主要关注单边或区域贸易自由化的影响，本文放眼于全球视角，利用出口国的最惠国关税待遇，提供了市场准入的改善对全球创新的影响的因果证据。（2）相比于关注企业的TFP或劳动生产率的研究，本文基于企业专利的角度，补充了贸易自由化对企业绩效影响的文献。（3）本文也提供了一套详细的全球范围内的专利数据，用以后续对全球创新的研究。

二、理论模型

本文通过构建一个理论模型对市场准入和创新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假设公司i，其生产率为Zt，位于m国，在j行业生产，仅使用劳动力进行生产，并获得恒定的规模收益。在工业j中，m国销往外国n的货物须缴纳从价税T_imn=t_imn-1>0，行业内不同品种的偏好是具有替代弹性的CESs，所在在n国的需求函数为A_inP^-s_imn，P_imn是企业i在n种收取的价格，生产者从事垄断竞争，因此企业i在市场n种收取的价格为P_imn=[s/(s-1)] t_imnW_m/Z_i，W_m是m国的工资，后面假定为1。

在n国获得的利润是p_imn=(z/t_jmn)^s-1B_in

在全球的利润为P_i=S_n[(z_i/t_jmn) ^s-1B_in]

w_in是来自市场n的全球利润份额。方程强调了两种重要的经济机制。首先，在所有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外国市场准入（较低的t_jmn）会带来更高的利润和更大的知识存量；其次，与小规模市场的关税削减相比，大规模市场的关税削减对创新更为重要。

三、数据来源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有以下三套：1.专利数据来自欧洲专利局的全球专利统计数据库（PATSTAT），其中提供了专利申请人专利权人的姓名、申请日期、公布日期、专利是否授予和授予的时间，以及专利的地理分布情况，包括专利申请人所在国和专利申请的其他国家信息。并且，利用PATSTAT中的企业特征数据，本文对企业的创新活动进行追踪并构造了公司层面的创新权重；2. 联合国UNCTAD数据库中的TRAINS子库提供的关税数据，其中包括1992年至2004年期间的平均适用最惠国行业级关税（NACE三位数）。

四、实证模型

本文的实证模型设定如下：

考虑到企业可能通过双边或区域贸易谈判游说改善市场准入，导致Δt_jmn是内生的，因此本文使用最惠国关税税率下调DT_jn^MFN作为工具变量：

结果变量ΔlnKi是日志知识存量的变化，Kit代表的是公司i到t的累计专利数。

上述方程有以下几个问题：1.DT_i^MFN可能与未观测到的公司层面的变量相关，存在遗漏变量问题，通过在回归方程中纳入母国-产业的固定效应以及控制前期的企业特征向量对这一问题进行解决：

第二种方式是：区分企业的特殊趋势。具体来说，本文将样本划分为主样本周期（t=1），然后添加第二个周期（t=2），选择t=1作为1992年至2000年的基线期，t=2作为2000年至2004年的基线期。

四、市场准入改善对创新的影响

表3的结果显示，第一列到第三列展示了基准结果，第四列展示了方程（7）的模型结果，可以看出，外国市场准入改善显著提高了企业的创新。

五、申请专利是衡量创新的好方法吗？

使用专利数量度量知识和创新可能存在偏误。专利质量存在高度的异质性，如果是出于竞争的目的，公司很可能提高创新的数量而降低创新的质量。为缓解这一问题，本文使用了四个专利质量指标：引用规模、专利团队规模、专利所属领域的数量（IPC代码）以及专利族规模。如表4所示，结果表明系数都是显著的，由贸易自由化导致的创新行为的增加并不会降低创新的质量。

进一步的，考虑到一国的人均收入、贸易强度和创新能力以及企业自身的创新水平等也会作用于企业的创新，本文从上述四个方面也进行了异质性分析，结果如表6、7所示。

六、结论

本文利用了1990年代乌拉圭回合谈判后签订的GATT1994协议之后引发的全球关税下降和一套全面的全球专利数据集，分析了由贸易协定促进的市场准入改善对全球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20世纪90年代的贸易自由化极大的改善了市场准入的情况，对创新产生了巨大的、积极的净影响，出口市场关税降低1个百分点会导致企业知识存量增长2%-3%。贸易自由化对企业长期绩效和宏观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作用。

推荐理由：

全球创新是人们普遍关注的话题，跨国财政税收政策的外溢效应会潜在地影响全球范围的创新。本文利用了一个较为外生的关税降低冲击，通过使用企业层面的新方法以及构建的全球创新数据库探究了市场准入改善对全球创新的影响，并展现了驱动全球创新的机制，为我们之后思考国际税收和国际财政更广泛的经济影响提供了很好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