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 孔子云
文献来源：Imbert C, Seror M, Zhang Y, et al. Migrants and firms: Evidence from china[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22, 112(6): 1885-1914.
原文链接：https://www.aeaweb.org/articles?id=10.1257/aer.20191234
推文期数：167期
一、引言
相较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平均劳动生产率较低。以往研究试图从要素、技术、国际贸易等视角解释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最近一些学者认为大量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是导致该现象的另一重要原因。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大量农村劳动力由农业部门转移至工业部门，这可能会削弱企业引进提高生产率技术的动机。尽管二者之间存在相关性，但关于农村劳动力流入如何影响发展中国家城市生产的经验证据少之又少。
在中国经济结构转型时期，短短五年时间内超过4500万的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相当于2000年城市人口的16%)。基于此，本文使用2000-2006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微观人口普查数据和专利数据衡量城市生产、创新行为以及移民数量，利用份额-转移工具变量(Shift-Share IV)首次估计了中国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农村劳动力流入对城市生产行为的因果效应。研究发现，当移民数量增加时，制造业生产变得更加劳动密集且生产率下降。基于专利数据与产品信息进行匹配的结果表明，乡城移民引致了以劳动力为导向的技术变革，同时企业更加倾向于生产劳动密集型产品。
本文具有以下四点边际贡献：首先，使用了产品层面的信息和专利数据来估计劳动力供给冲击对企业要素使用、产品选择和技术采用的影响。在方法层面，通过使用自然语言处理(NLP)算法将产品描述与海关六位编码(HS-6)进行匹配，对中国制造业企业产品描述进行标准化分类。其次，本文估计了农村劳动力在城市部门的就业情况，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本文认为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后能够快速在正式部分就业，而非失业或在非正式部门就业。再次，独立于消费者需求和资本可获得性，分析了农村劳动力流入对发展中国家城市生产的影响，丰富了经济结构转型相关文献;最后，以往研究关于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是否对目的地工资水平产生负面影响的观点不一，本文明确了二者之间存在负向的因果关系，同时也指出这种负面影响能够部分被企业劳动力需求增加所抵消。
二、数据与识别策略
1.数据
本文主要使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微观人口普查数据和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专利数据衡量农村劳动力流入对城市生产的影响：首先，使用2000-2006年31886家工业企业数据衡量城市生产行为;其次，使用2005年微观人口普查数据衡量乡城移民数量;最后，通过工业企业数据与专利数据匹配得到技术创新数据。
三、实证结果
四、结论
本文使用2000-2006年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中的纵向数据，并将农村收入冲击引致的农村劳动力流动移民作为外生冲击，分析了乡城移民与发展中国家城市生产之间的因果效应。研究结果表明，大量农村劳动力的流入导致劳动力成本下降，城市就业率上升，制造业企业更加倾向于生产劳动密集型产品并采用以劳动力为导向的生产技术。
虽然该研究为分析移民对制造业生产率的影响提供了一个识别策略，但作者认为仍然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不足：①未直接观察企业内部劳动力技能构成的变化;②因果效应分析依赖于外生的迁移，这可能导致企业做出不符合劳动力长期供应趋势的调整;③农村劳动力的流入可能会对劳动力市场以外的其他市场造成影响;④双重差分的设定导致无法估计移民对国家层面的影响;⑤只估计了移民对制造业企业的影响，无法反应其对总生产率的影响，也无法反应各部门受到影响的程度。
推荐理由：
随着一国经济和技术的发展，农村剩余劳动力必然由农业部门转移至工业部门。作为发展中大国，中国工业化进程中出现的大量农村劳动力转移现象尤其受到经济学家的关注。由于经济结构转型时期影响移民流动意愿的因素较为复杂，以往研究难以识别农村劳动力流动与城市企业生产之间的因果关系，本文利用转移-份额工具变量的实证设计为劳动力流动相关研究提供了新思路，也为其他发展中国家工业化政策的制定提供借鉴。此外，本文也从企业内部劳动力技能构成、因果识别等方面指出其研究的局限性，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了更多的思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