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国经济学会（AEA）公布了2023年约翰-贝茨-克拉克奖（the John Bates Clark Medal）的获得者名单，Gabriel Zucman因其在公共经济学领域的根本性贡献获此殊荣。Gabriel Zucman被公认为是全球研究家庭和企业逃税问题的顶尖专家之一，对衡量和解释经济不平等加剧的相关文献做出了突出贡献。这些研究为当前激烈争辩的全球税收制度设计问题提供了关键的启示。接下来，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Gabriel Zucman的系列研究成果。
一、简介
Gabriel Zucman是当下经济学界炙手可热的青年学者之一，他于2013年取得巴黎经济学院的博士学位，其博士生导师是不平等领域的著名学者Thomas Piketty。此后，Zucman在加州伯克利大学以博士后身份从事经济学研究。2014-2018年间，Zucman相继辗转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斯坦福大学两所高校，此后在加州伯克利大学担任经济学系助理教授职务至今。同时，Zucman也兼任世界不平等实验室（World Inequality Lab）和加州伯克利大学财富收入不平等研究中心的主任，并于2021年成为欧盟税务观察（EU Tax Observatory）的理事。
二、研究方向
Gabriel Zucman的研究领域为全球不平等，主要包括财富在全球范围的积累和分配过程、如何对全球财富进行征税以及基于宏观和分配两个视角对全球化进程进行分析。其丰硕的研究成果为解决全球财富不平等和跨国公司国际避税等问题作出了重要贡献。
总体上，Zucman的主要研究大致可以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
（1）逃避税与不平等。Zucman在其著作《The Hidden Wealth of Nation》中，提出了衡量避税天堂财富的方法。并在2013年发表于QJE的论文《The Missing Wealth of Nations: Are Europe and the U.S. net Debtors or net Creditors?》中进一步指出，世界上大约8%的家庭金融财富由避税天堂持有。他还发现，在避税天堂所持有的财富约占全球GDP的10%，且在不同地区表现出了较大的异质性，在斯堪的纳维亚仅有几个百分点，欧洲大陆约占15%，而海湾国家和一些拉美经济体持有超过60%（《Who Owns the Wealth in Tax Havens? Macro Evidence and Implications for Global Inequality》，2018，JPubE）。同时，离岸财富呈现出高度集中的特征，主要由财富顶端的人所持有。（《Tax Evasion and Tax Avoidance》，2018，NBER；《Tax Evasion and Inequality》，2019，AER；《Tax Evasion at the Top of the Income Distribution: Theory and Evidence》，2021，NBER）。因此，通过加强税收监管和执法等手段以更好的捕捉富人的财富，可以有效的缓解全球不平等问题。
除此之外，Zucman也讨论了国际税收竞争的再分配效应。研究结果表明，全球近40%的跨国公司利润被转移到避税港（《The Missing Profits of Nations》，2021，NBER），而美国跨国公司的转移利润则超过50%（《The Exorbitant Tax Privilege》，2018，NBER）。这种利润转移影响了国家和社会群体的再分配进程。利用跨国企业的全球利润转移数据，可以进一步评估跨国企业的其他形式税收（《Taxing Across Borders: Tracking Personal Wealth and Corporate Profits》，2014，JEP），例如最低税率（《Ending Corporate Tax Avoidance and Tax Competition: A Plan to Collect the Tax Deficit of Multinationals》，2021）。
（2）全球财富不平等。在理论层面，利用World Inequality Lab的数据，Zucman等学者基于美国的背景，构建了按社会群体分解宏观经济增长的国民核算模型（《Distributional National Accounts: Methods and Estimates for the United States》，2018，QJE）。
从现实出发，明晰不同国家的财富不平等现状是理解全球财富不平等进程的重要方面之一。Zucman与Saez两人就美国的财富分配状况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发现在美国，财富不平等和收入不平等状况日益严重（《Wealth Inequality in the United States since 1913: Evidence from Capitalized Income Tax Data》，2016，QJE；《Trends in US Income and Wealth Inequality: Revising After the Revisionists》，2020，NBER；《The Rise of Income and Wealth Inequality in America: Evidence from Distributional MacroeconomicAccounts》，2020，JEP）。并与Thomas Piketty一起研究了典型富裕国家的长期资本积累情况（《Capital is Back: Wealth-Income Ratios in Rich Countries 1700-2010》，2014，QJE），并以俄罗斯（《From Soviet to Oligarchs: Inequality and Property in Russia, 1905-2016》，2018，JEI）、中国（《Capital Accumulation, Private Property and Rising Inequality in China, 1978-2015》，2019，AER）为例，探讨了发展中国家的长期不平等状况。
2018年，Zucman等人将关于全球不平等的研究成果，整合出版了《世界不平等报告》（World Inequality Report）。其中对世界众多国家的收入与贫富差距进行了系统的测度。
（3）全球财富课税。如何在全球范围内对财富进行课税是Zucman关心的另一话题。他分析了财富税对法国（《Do High-Earners Flee the Wealth Tax? An Estimation Over the 1995-2006 Period》，2008）、丹麦（《Wealth Accumulation and Wealth Taxation: Theory and Evidence from Denmark》，2020，QJE）和美国（《Progressive Wealth Taxation》，2019）等国的经济影响，涵盖了资本积累、国际流动性、不平等、避税和逃税等方面。这些研究阐明了当前关于对财富征税的可取性和实用性的争论。
此外，Zucman、Saez合著的《非正义的胜利》（《The Triumph of Injustice》）一书中，分析了自1913年建立所得税以来美国税收体系的累进性，涵盖了美国各级政府的所有税种。这本书利用税收改革模拟器，提出了基于三个支柱的新累进税制，分别为：累进财富税、对跨国公司征税的新方法和国家所得税。此书被授予Hans Matthöfer奖。
三、获奖经历
Gabriel Zucman在经济学领域的卓越成果使其在2017年荣获Kiel世界经济研究所颁发的全球经济事务卓越奖，次年被授予《世界报》和法国经济学家协会联合颁发的最佳法国青年经济学家奖。2019至今，Zucman先后取得了Bernácer奖、Alfred P. Sloan研究奖、France-Israel基金会优秀青年学家奖等诸多奖项，并于2021年被任命为Andrew Carnegie研究员。